(CWW)閱讀幫助:云南聯通混改時間、事件簡要梳理
“今天之后,云南聯通將有近4000名干部職工主動放棄國有企業員工的身份,投身到改革之中。”中國聯通原董事長王曉初對記者說。
(資料圖)
時間回溯到2019年5月17日上午,中國聯通云南省分公司與江蘇亨通光電股份有限公司、寧波亞錦電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北京中電興發科技有限公司共同簽署了“雙百行動”綜合改革合作協議,合作有效期為十年。至此,云南聯通全域社會化合作正式宣告啟動,標志著中國聯通在省級公司的混改正式進入實施階段。
如今,云南聯通已收回委托承包運營權,云南聯通混改告一段落!
6月4日,中國聯通發布公告“云南聯通收回委托承包運營權”。公告指出,云南聯通收回中電興發控股的楚雄、普洱、曲靖、昭通、西雙版納5州市運營公司委托承包運營權。至此,云南聯通收回全省(含16州市)的委托承包運營權。收回委托承包運營權后,云南聯通將進一步發揮“一個聯通,一體化能力聚合,一體化運營服務”的優勢,全面提升經營發展能力和全程全網運營能力,更好地融入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筑牢數字信息基礎設施底座,更好地服務數字經濟成長,更好地為廣大客戶提供更優質的服務。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五年混改幾經波折
云南聯通的混改始于2018年,當年被列入國資委國企改革“雙百行動”的試點,屬于國家重點推進項目。2019年5月17日,云南聯通與亨通光電、亞錦科技、中電興發簽署了《中國聯合網絡通信有限公司云南省分公司“雙百行動”綜合改革合作協議》,內容包括合作方在合作期間在云南省16個州市對其接入網資產進行建設投資,設立云南省級運營公司和創新業務平臺,委托承包運營合作。各方將在合作協議期間就合作項目的實施作出具體安排,合作有效期為十年。同年,中國聯通發布混改元年業績報告:凈利潤41億元 同比增長858%。其中,固網寬帶用戶凈增434萬戶,同比提升234%,總數超過8000萬戶。《國資報告》中也指出,“雙百行動”開展以來,不少“雙百企業”大膽探索、銳意創新,迎難而上、動真碰硬,在改革的一些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邁出了實質性步伐,取得了顯著成效。
諸多跡象都表明云南聯通的混改順風順水,但不曾想好景不長。2020年10月,《關于云南聯通與合作方“‘雙百行動’綜合改革合作協議”》顯示,混改合作方之一的亞錦科技全面退出云南聯通混改;2021年,亞錦科技的承接方之一的華通集團退出混改;2022年12月23日,云南聯通、亨通光電與華通譽球三方簽署協議,自2023年1月1日起,昆明、臨滄等11州市運營公司基于相關改革協議取得的云南聯通上述州市運營權移交回云南聯通。
2023年6月2日,中電興發公告稱,為有效解決云南聯通綜合改革當前存在的困難和問題,維護各方權益,經公司董事會會議審議通過了《關于全資子公司計劃退出云南聯通混改合作的議案》。
短短五年時間,民營資本在云南聯通混改中如潮水般涌入,又如潮水般退去。
混改第一槍:快且響
自云南聯通混改以來,云南聯通積極探索混改新模式,通過引入民營資本、實施股權激勵、激發一線動能等方式極大地推進了混改進程,也取得了亮眼的成績。
云南聯通的混改方案是把云南聯通拆分為主體公司(云南聯通)和運營公司(云南聯通新通信)。其中,主體公司的職責是接受中國聯通集團的領導,監管國有資產,負責電信業務安全,做好運營公司的支撐服務工作;運營公司通過引入民營資本,整合原有聯通經營團隊,負責具體的電信運營業務。
其中,社會化合作模式在州、市順利推進。2017年,云南聯通已經先后在保山、怒江、紅河、曲靖、昭通、楚雄、普洱七個州市開展了社會化合作改革,2018年1—4月,合作州、市分公司收入同比增長23%,相比非合作區域高出12.5個百分點。截至2018年10月份,主營收入同比增長10%,領先省內行業增幅7個百分點,為云南三家運營商中增幅最高;利潤減虧1.56億元,較上年同期改善15.2%,兩項指標均超額完成了集團公司預算目標。
在網絡覆蓋方面,云南聯通引入民營資本,開展網絡建設社會化合作,發揮合作方技術和產業鏈優勢,基站的選址更加精準和講究效益,“要不要建站”根據“有沒有市場”來決定,“在什么地方建站”按照“現網優化前提下站距最佳的原則”來決定,實現了一站一圖一表一書。在合作的帶動下,截至10月份,云南聯通4G網絡人口覆蓋率從2016年末的30%提升至65%,網絡能力大幅度提升。
在員工收入方面,2018年前三季度,中國聯通在全國范圍內,有14.4萬員工進入2.4萬個劃小承包單元,選拔產生1.7萬名“小CEO”,實行增量收益分享,打破平均主義“大鍋飯”,一線員工薪酬同比增幅超過20%,高于各級機關和后臺部門……
誰拉開了“退圈”導火線?
中國聯通推行混改方案以來,以社會化合作的運營模式可以說是聯通在探索混改上的一個全新的突破。但又是什么導致合作伙伴的相繼退場?筆者認為有以下幾點原因。
第一,成本高、回本慢的投入和產出與民營企業的期望預期不符。通過中電興發披露的數據顯示,在2019年至2021年內,合作方按區域劃分向16個州市提供30.88億元的首期資金,就合作方接入網資產的設計、采購、建設及開通進行投資。中電興發2022年報披露,其參與云南聯通混改業務出現了虧損,所持有的無形資產減值跡象較為明顯,計提無形資產減值損失1.56億元。
在之后的信息披露中,中電興發表示,與云南聯通五個地市(昆明、臨滄、迪慶、德宏、西雙版納)的綜合改革項目,因封控措施持續加大,參與混改區域內漫游結算等相關業務凈收入以及結算增量收入減少,無法完成利潤目標,經與云南聯通談判調整利潤標的,尚未達成利潤標的調整的補充協議。如中電興發2022年參與云南聯通混改項目成本9030萬元,收入卻只有5677萬元,毛利率下滑超過122%。
巨額的成本支出并未讓中電興發達到期望的預期收入,甚至一度影響到供應商工程款的支付,出現虧損的局面。
第二,混改的參與企業不該是通信耗材提供商。參與混改的亞錦科技和亨通光電、中電興發“三巨頭”都有著通信設備的制造的背景,換句話說,三家參與進來別有用心,想通過云南聯通混改項目進一步擴大在本地市場的占有率,本質上還是要賣通信設備。但是卻受到了央企的集中采購制度的約束,新成立的通信公司自身權限有限,需要納入中國聯通統一招標采購的框架體系內,沒有協商定價采購的權利,原有的初衷無法實現。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中國電信獲得了獨立承建云南地區的網絡設施的支持。中國聯通集團和中國電信集團在2019年9月9日簽署了《5G網絡共建共享框架合作協議書》。根據合作協議,中國電信將與中國聯通在全國范圍內合作共建一張5G接入網絡。
其中,中國電信獨立承建廣東省10個地市、浙江省5個地市及17個省份(安徽、福建、甘肅、廣西、貴州、海南、湖北、湖南、江蘇、江西、寧夏、青海、陜西、四川、西藏、新疆、云南)。在云南聯通混改火熱開展中,偏偏中國電信獨立承建云南地區的網絡設施,也為后來的三家“退圈”埋下了伏筆。
第四,通信市場需要規模效應的支撐。在云南當地,云南移動已連續20多年占據當地市場份額第一,且云南聯通的市場份額遠比云南電信還要少。中國聯通負責人曾公開表示,市場份額低于10%的地方公司都要實行混改。2016年云南聯通市場份額僅有5.92%,用戶占比4.73%,兩項數據在中國聯通所有省級公司中均排名墊底。在本就市場占有率低的情況下實行混改,是非常有難度的,企業難以通過規模效應來降本增效,僅僅通過把運營權委托給民營企業來負責從長遠來看是行不通的。
但從中國聯通混改的總體局面來看,毫無疑問是非常成功的。2019年,中國聯通、京東數字科技和西班牙電信共同宣布,京東數字科技增資入股智慧足跡數據科技有限公司。同年,中國聯通旗下車聯網子公司聯通智網科技有限公司宣布引入戰略投資者,包括一汽、東風汽車、廣汽等中國最大車企在內的9家企業入股智網科技。近日,與騰訊共同出資設立的云宙時代科技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回過頭來再看云南聯通混改,其實在前期是取得了相當好的成效,不論是總體營收,還是網絡覆蓋、員工收入等都好于預期。但后期隨著混改的深入,又鑒于云南聯通在當地的特殊性(市場份額極低),包括通信設備商的進入,中國電信的獲得云南地區的5G網絡建設等諸多因素的影響,使得混改一度陷入了不良的局面。
應該說,云南聯通的混改是一次積極大膽的嘗試,當下的混改局面也并非大家口中的一無是處,一地雞毛,云南聯通的混改作為我國電信行業的“試驗田”,既然是“試驗田”,對于田地是否能夠豐收惠民,我們應該抱著包容的態度去看待。
十年之約并未如期履行,倘若各方能夠給云南聯通足夠的時間去處理、完善出現的問題,是否迎來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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