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作為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的重要驅動力量，離不開三個方面，分別是算力、算法、模型。”近日，在第七屆世界智能大會創新發展高峰會上，中國電子信息產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國電子”）董事長曾毅表示。

而就在一個多月前，中國電子剛剛在銀行間債券市場完成了兩期科創票據的發行。“發行人股權投資、基金出資的投向領域包括高新電子、計算產業、網絡安全、數據應用、集成電路等”“擬全部通過股權投資的方式用于科技創新領域”，在介紹兩期發行金額均為15億元的3年期中期票據募集資金用途時，中國電子給出這樣的答案。

借力債券市場滿足成長發展需求，中國電子謀求的融資策略正是我國廣大科技創新型企業當下的真實寫照。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完善科技創新體系”“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助力打造現代化產業升級新引擎，債券市場正凝聚起磅礴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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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雙創專項債務融資工具到科創票據，從創新創業公司債到科技創新公司債（以下簡稱“科創債”），得益于產品持續多元化創新、發行便利度不斷提升，我國多層次債券市場對科創企業融資覆蓋面明顯拓寬。然而當前，科創債發行人集中于大中型企業特別是國企、央企的現狀仍比較明顯。解決科創型中小企業發債貴、發債難的痼疾迫在眉睫。

“投資人對民營企業較為保守的投資策略帶來的債券市場信用分層，是制約中小型科創企業發債的核心難題。通過增信等方式助力科創企業債券融資，能夠緩解目前中小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在債券發行端的困難。”中信證券首席經濟學家明明在接受《金融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不過，機構理念的重塑非一日之功，短期內市場化增信機制可擴大中小企業的發債渠道，長期則仍需培育機構投資理念，客觀審視中小企業發債需求。

那么，如何吸引各類合格投資者與發行人進入“科創”債市呢？在不少市場人士看來，建設一個規范完善的高收益債市場，或是破題關鍵，這是一項長期性、系統性工程，完備的制度規則、法律體系、基礎設施、市場生態缺一不可。不過，正是在一次次探索與嘗試中，債市才得以不斷凝聚合力、支持科技創新，隨著市場覆蓋率進一步拓寬和加深，增量發展帶來的市場改革質變值得期待。

科創票據發行超3000億元

2022年5月，在人民銀行指導下，中國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以下簡稱“交易商協會”）在總結科技創新主題高成長型企業債務融資工具、雙創專項債務融資工具和創投企業債務融資工具三大既有科創概念融資產品的實踐基礎上，在銀行間債券市場整合升級推出科創票據。

截至今年5月20日，科創票據推出滿一年，已惠及上百家科創企業，千億元級債市資金精準投向信息技術、生物醫藥、集成電路、高端裝備等戰略性新興產業。交易商協會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5月20日，共有136家企業發行科創票據349只，發行規模2890.05億元，其中主體類科創票據2590.50億元、用途類科創票據299.55億元，47家主承銷商參與發行。

目前，科創企業發行科創票據的熱情仍在持續。5月20日至6月5日，已有15家科創企業完成發行，合計募資205.5億元。業內人士普遍認為，科創票據的強勢發展及擴容為推動“科技—產業—金融”良性循環持續注入了債市動能，有利于推動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深度融合。

“科創票據精準支持了科創領域的融資需求，包括項目建設、研發投入、股權投資等，支持形式多樣。同時，科創票據進一步拓寬了債券支持實體經濟路徑，為科創領域提供了低成本直達資金，助力資本市場服務國家創新驅動發展。”多次參與科創票據發行承銷工作的興業銀行投資銀行部總經理林舒表示。

不僅是金融機構，對于獲得資金活水的發行人而言，更是獲得感滿滿：有的企業通過發行科創票據所募資金目前已全部投入使用完畢；有的企業在不到一年時間內已完成10余期科創票據發行；有的企業所發行科創票據票面利率僅在2.6%左右，遠低于市場平均水平……

三一重工作為一家已在銀行間債市成功發行了四期科創貼標超短期融資券的企業，其財務總部融資負責人表示，科創票據在融資成本上打開新局面，切實幫助企業提高融資質效，為企業技術創新和產業升級的良性循環注入新活力，有效引導了融資成本下行。

多元化產品滿足多樣化融資需求

科創票據只是近年來我國債市服務科創領域發展、不斷推動產品創新的一個生動實踐。面對各類科創型企業的現實需求，在各項政策激勵下，科創類債券產品“家族”不斷發展壯大，包括科創債、雙創專項債券、長三角集合債券、雙創金融債券、雙創孵化專項企業債券、創業投資基金類債券和私募可轉債等。

債券產品涉及范圍不僅包括多層次債市，還涵蓋區域性股權市場；發行主體不僅有科創企業，也囊括了投資科創企業的私募投資基金及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以創業投資基金類債券為例，創業投資基金發行的科創債，募資用于對國家重點支持的科技創新領域企業進行股權投資。

值得一提的是，在科創票據推出一周年之際，交易所債市推出的科創債也迎來一周年。Wind數據顯示，截至5月20日，科創債共發行145只，合計募資1628.7億元。從發行主體來看，主要囊括了科創企業類、科創升級類、科創投資類和科創孵化類發行人。

不論是科創票據還是科創債，均明確募集資金可用于權益出資。在財達證券固定收益融資總部總經理肖一飛看來，這有效激發了債券市場支持中小科技企業發展的投資和孵化動力。

4月28日，證監會印發《推動科技創新公司債券高質量發展工作方案》，提出五方面18項工作舉措，主要包括實行“綠色通道”政策、推動科技創新領域企業發行REITs、研究推出科創債ETF、健全科創債評價考核制度、加強工作協同配合等。

明明認為，科創企業通常面臨著創新周期短、技術風險高等特點，對于快速融資的需求較為迫切，設立“綠色通道”，便于科創企業高效獲取資金，推動科技創新和項目進展。此外，“綠色通道”也為科創企業營造了更加友好和便利的融資環境，有助于吸引更多投資者和資本進入科創領域。

發展高收益債券市場備受關注

債市在助力完善科技創新體系方面發揮的重要作用固然值得肯定，但其面臨的一些待解難題同樣不容忽視。

從目前科技創新債券的發行人類別來看，大中型央企、國企依然牢牢占據主導地位，因信用等級較好往往也較易獲得更為長期、低利率的資金。面對這一現實，政策端給出了發展高收益債券市場這一解決方案。2021年，人民銀行等部門聯合印發《成渝共建西部金融中心規劃》提出，探索科技型中小企業定向發行高收益債券；去年11月，《上海市、南京市、杭州市、合肥市、嘉興市建設科創金融改革試驗區總體方案》中同樣明確提出，探索發行科技型中小企業高收益債券。

在業內人士看來，高收益債券市場作為多層次債券市場的組成部分，對進一步優化資源配置、推動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根據不同行業、區域、發展階段，積極開發個性化、差異化、定制化的金融產品，穩健發展中小科創企業高收益債券，并鼓勵金融機構加大民營企業債券投資力度，將為中小企業健康發展注入更多金融活水。

不過，我國債市在高風險溢價產品方面仍有空缺。“我國科技型中小企業高收益債市場發展處于起步階段。中小科創企業信用資質偏低，缺乏傳統實物抵押資產，部分中小科創企業發債規模相對小，都可能影響這些企業債權融資能力。”某商業銀行金融市場部人士在接受《金融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

在中金公司投資銀行部固定收益組負責人、董事總經理慈顏誼看來，建設發展高收益債市場的關鍵在于明確界定我國高收益債券的標準，以及高收益債發行人、投資機構和有關中介機構的準入條件和適用范圍，健全針對各類市場參與主體界限清晰、有效分層的專門監管法律法規。此外，還需要強化信息披露，細化違約處置流程，完善權益保障制度，同時發展信用衍生工具，實現有效風險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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