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找到了!”1月13日下午,在亳州市譙城區(qū)沙土鎮(zhèn)韓樓村,村民奔走在寒風(fēng)中互相傳遞著這個消息。村民口中的“老五”,是該村馬家最小的孩子、尋家30多年的沈陽聾啞人“馬俊”。
“見 面”
“他小名叫‘心好’,沒有大名,也沒上過學(xué),只會寫一個‘馬’字,”電話里,馬俊的三哥馬林告訴記者,他猜測是收留弟弟的好心人,根據(jù)這個姓給取的‘馬俊’這個名字。由于要到外地給兒子辦喜事,馬林當(dāng)天去了安慶,“只能從安慶回來再去沈陽接我弟弟了,事兒擠得太巧。”雙喜臨門的馬林表示,他遇到了“幸福的煩惱”。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馬俊有4個哥哥,大哥二哥也是聾啞人,大哥前幾年不幸溺水身亡,三哥四哥在城里居住,村里只剩二哥孤身一人生活。今年60歲的二哥馬超常和馬俊有幾分相似,都是高個子、方臉膛。
在馬超常家里,亳州紅愛救援隊隊長張建軍拿出手機,幫助馬超常和遠在沈陽的馬俊進行視頻通話。兩人互相端詳著,馬超常伸出兩根指頭指向自己,手機里的馬俊伸出食指,指著自己另外一只手最小的指頭......圍攏在馬超常身邊的村民們也紛紛把頭伸進視頻畫面里。秦月霞的家以前住在馬俊家東側(cè),兩人年齡相仿,馬俊看了一會兒,伸手指了指左邊,“他認出來我了”秦月霞開心地笑了;董見軍小時候經(jīng)常和馬俊打架,他退后幾步,做了一個摔跤的動作,手機里的馬俊咧嘴大笑,也模仿起了董見軍的動作;馬俊站起身,略微彎腰,做了一個木工用刨子刨木頭的動作,又比了兩根手指,“他說老二是木匠”,大家又是一陣歡笑;馬超常掌心向上,拼命做著召喚的動作,此時他的眼淚已經(jīng)掛在了鼻尖上。
“我弟弟大概是(19)90年或者(19)91年秋天丟失的,我們家人也找了很多年。”馬林表示,他的父母在世時,每年有大半年時間到外地找人,70多歲時還在外面漂泊,如今都已經(jīng)去世一二十年了,近年來,馬林也在通過網(wǎng)絡(luò)等途徑尋找,只是一無所獲。
尋 家
馬俊之所以能找到家,離不開一群愛心志愿者的努力。
2022年12月,網(wǎng)上一群致力于聾人尋親的志愿者們,了解到馬俊的遭遇,他們自稱醬油團尋親,分別來自望遠鏡尋親網(wǎng)、上海流浪者新生活、廣州市尚丙輝社會工作服務(wù)中心、讓愛回家東莞樟木頭服務(wù)隊等志愿服務(wù)組織。
志愿者們通過與馬俊本人及幫助其的愛心人士進行深入詳細的溝通,初步描繪出了馬俊家鄉(xiāng)的輪廓——平原地帶、種植小麥玉米以及煙葉、過節(jié)送雁饃、有圍倉習(xí)俗、有男孩留小辮子等等,以此判斷出馬俊應(yīng)該是皖北阜陽、亳州一帶的人。
得知情況后,記者來到了我市公安、殘聯(lián)等部門尋求幫助,由于年代久遠,沒有在相關(guān)部門找到有效信息。記者又提供了更多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亳州農(nóng)村生活場景以及習(xí)俗照片給志愿者,供馬俊辨認,對于這些圖片,馬俊都打了“對號”;根據(jù)馬俊手繪的村莊、河流、道路等家鄉(xiāng)輪廓,記者仔細查找地圖,綜合研判,鎖定我市城父鎮(zhèn)一帶有高度相似性。與此同時,亳州的愛心志愿者們也行動起來,不斷有針對性地擴散馬俊尋家的信息。1月12日下午,亳州紅愛救援隊隊長張建軍反饋一條線索,該隊一位隊員表示,馬俊疑應(yīng)為與城父鎮(zhèn)一河之隔的沙土鎮(zhèn)韓樓村馬家的人。
1月13日下午,記者在該村走訪時,對馬俊手繪的家鄉(xiāng)輪廓與實地進行了比對。30多年過去,農(nóng)村變化很大,很多東西已不復(fù)存在,但村民們均表示,圖中畫的大樹、水井、房屋、道路等,以前都確實存在,而且位置也是對的。
馬俊手繪的自家房屋圖中,明確標(biāo)出了全家每個人居住的房間,馬林表示,這些全部是正確的。之前馬俊告訴志愿者,自己的右手手腕曾經(jīng)骨折過,還留有痕跡。這個顯著標(biāo)記在馬林這里也得到了證實,“弟弟小時候上樹摘桑葚摔斷了手腕,還是我?guī)еコ抢镏委煹摹!瘪R林說。
離 家
據(jù)馬俊向志愿者回憶,因小時候調(diào)皮貪玩,他在家附近的道路上,扒上了一輛貨車,年幼加上聾啞,逐漸離家越來越遠,于1990年前后流落至遼寧省沈陽市,被一位老大娘收留。
30多年來,僅會簡單手語的馬俊吃了不少苦,但也遇到了很多的好心人。收留他的老大娘去世后,馬俊又被好心人錢女士照顧多年,再后來馬俊找到了幾位沈陽的聾啞朋友合租,靠在外地出售小商品為生。從2007年至今,馬俊都被好心人劉女士一家照顧著,靠在餐館打零工為生。不管生活際遇如何變化,這么多年來馬俊一直很思念自己的家人,想找尋自己的家。
近日,志愿服務(wù)組織通過網(wǎng)絡(luò)聯(lián)系上馬俊之后,馬俊內(nèi)心再次燃起尋家的希望,在志愿者的幫助下,馬俊不僅回憶起了很多有關(guān)家鄉(xiāng)的信息,而且手繪出了深刻在腦海里的那個家的輪廓。
“他很想找到家,雖然他不會說,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急切的心情。”早已把馬俊當(dāng)成自家人的劉女士的女兒董女士說,經(jīng)過長時間的相處,她能理解馬俊的心思。
“他不生病還好,一旦得了重病,作為普通家庭,我們根本承擔(dān)不起。”董女士告訴記者,因為上不了戶口,辦不了身份證,馬俊這些年的工作和生活一直多有不便。比如到餐廳上班,也要在熟人的擔(dān)保下才能在后廚做一些工作;3年疫情期間,多數(shù)時候都需要核酸檢測證明,還是因為身份證的原因,馬俊做不了核酸檢測,為了避免感染無法得到及時救治,只能減少他的外出次數(shù)。
馬俊馬上就要回到闊別30多年的家鄉(xiāng)亳州了,讓我們共同期待他回家和親人共度團圓年的那一刻。
記者 路振杰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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